51、番外 泉甄口述（修）

    “我名泉甄，‘月泉’的‘泉’，‘甄’音同‘g’。我额娘说，这是她这一生中，最重要的两个人的名字，合在一起的。” 对着面前这位神色激动、似乎难以置信的老太太，我突然鼻子一酸，声音有些哽咽，心头酸涩不已，缓缓说道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原本就有些微微颤抖的手，终于握不住茶杯，太后的身体剧烈一震，茶杯“哗啦”一下，掉到了地上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    她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我，微微张了张嘴，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，只是一直那样看着我，神情空洞恍惚，似乎在回忆着什么，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化，悲伤，怀念，痛苦，纠结，愧疚……

    我知道，她需要时间来接受，以及消化、整理这些让人难以相信的信息，鬼神之说，一向是人们所敬而远之，却又不得不相信的，因为无法用常理来解释，所以……

    只是看着她如此模样，心头着实有些不忍。——看到她这样子，我突然又想起了我额娘月羽，那个为了泉甄，为了自己的女儿，连自己的灵魂也束缚着不肯离开的女人。

    平心而论，不管怎样，月羽是一个好母亲，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女儿，付出任何代价，包括自己的灵魂。

    而且，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——当我来到中原，来到京城，来到大清的时候，我就知道，我恐怕永远都没有，不可能完成她的遗愿了。因为现在是乾隆朝，不是雍正朝！而且，已经过了雍正朝很多年了！而雍正皇帝，早已驾崩多年！

    “……如果可能，你就回到大清，回到中原，替额娘最后看一看你阿玛，看看他，过得好不好……告诉他，是额娘失约了，额娘答应过，要陪他一生一世的，可是，额娘食言了……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“g哥哥，还记得吗，香山之上，羽g树旁，你我约定过的，生同生，死同死，若是不能，奈何桥上，可等千年万年。你可记得……”

    记忆中那个可怜女人的声音，似乎一直在耳边回荡着，那低泣着的嗓音，因无助而显得卑微的愿望，让我的心莫名的揪痛不止，也许，这是来自血缘之系，并不因灵魂的改变而消失的牵绊与亲情？

    若是真正的泉甄还在，她会不会也如我这般，甚至更加的感同身受？为她心疼和鸣不平？

    罢了罢了，不管怎样，现在，我才是泉甄，不是吗？也许，我真的不应该在纠结于前世的种种，而应该把自己，当成真正的泉甄吧！

    想到这里，蓦然发现，前世的种种，似乎现在，都有些印象模糊了。除了对感情的不信任，对皇权至上的不屑却又潜意识的畏惧，似乎……曾经的那些，都已经里自己很远很远了啊！

    毕竟来了这个世界，也有五年多了，似乎整个人，都在渐渐被同化呢！从性格，行为，习惯，到……一切的一切，都在逐渐被同化着。

    时至今日，我发现，自己竟然越来越像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了！看来，周围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果然非常巨大！前世的我，可从来没有想过，自己竟会变得如此“古色古香”吧？

    在皇宫生活的小心翼翼，在那些尊贵人物面前的可以卑微伏低，似乎把我曾经的棱角，曾经的尖锐都磨平了！

    什么腹黑，什么柔弱，什么演戏，什么找梅玉玲报仇，都是不需要想、也不应该想的问题！

    因为这里是皇宫，葬送了多少性命，埋葬了无数幽魂的皇宫！一个不慎，行差就错，就只有死路一条！

    去看看雍正帝，这已经是个遥不可及的愿望了，更别说，告诉他有关于月羽的事情……最多，如果有机会，到了皇陵，见了雍正帝的陵墓，到时候，在他的灵位前，说给他听吧！

    也不知道，他还记不记得，那么多年前，香山枫林那一位，与他许下生死相随的誓言的纯真少女？

    正走神的时候，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微微有些哑意的温和声音：“孩子，告诉我，你额娘呢？”

    心头一惊，我连忙回神，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她一眼，确定她此时，没有任何不信任或生气的表情，才道：“我额娘……早就去世了！她生下我之后，就已经气息奄奄，危在旦夕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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