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:上山

莲草。

    小镇上的人也不会特意去搜寻，若山顶真有没摘的红莲草那便算是赠与外乡人讨生活的资本罢。

    赵宣文低垂着眼帘，往嘴里塞着糕点，小嘴嘟嘟囔囔的，还未咽下又急忙忙塞进另一块。

    少女在不经意间抬头，入目是散乱在山腰各处一片片的红莲草，青色的红莲草随风舞动着，她眨巴着眼，望着眼前的场景正试图咽下满满当当的糕点。

    正午时分，太阳的炽热达到顶峰，阳光撒播下独属于太阳的温暖，一股灼热的气息在山腰间酝酿着。

    气息在达到某个临界后，随着能量的膨胀轰然炸开，点点红光从成片的红莲草中逸散出来。

    赵宣文口中咬下一半的糕点跌落在地上，眼眸中泛着微光，痴痴的看着眼前的景象，嘴里呢喃着什么。

    目光所至之处花骨朵缓缓的伸展着花瓣，有的像是娇羞的少女一般，缓缓探出花瓣；有的热情似火般的绽开……

    初时是淡青色的莲花，在风中微微摇曳着，宛若隔壁小家碧玉的少女般，随着空中的红点飘飘洒洒的落在花上，青色莲花一道红色蓦然从花底蔓延至花朵。

    红色与青色交织在一起，空中泛着点点红芒即使在白天依然清晰可见，为整个半山腰染上一种梦幻般的感觉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红色的莲花轻轻摇曳，一种沁人心脾的幽香缓缓弥漫山间。

    “真美啊！”

    少女小声呢喃着，脸上有些微红，眼睛忽闪忽闪的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临近秋日的草地是泛着黄的，草地也因为太阳的照射而显得干燥，陈时命在地上盘坐起来，闭着眼默默地感受着之前逸散开来的灵气。

    赵宣文回过神来，看着陈时命在地上打坐，转了转头，发现不远处的阳羡也在打坐，隐隐约约地能看见更远处也有人在打坐。

    难道是红莲草盛开的景观太美，影响到心神了么？还是说是在打坐像红莲草一样吸收日月精华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她虽然心怀疑惑，看了看草地，又看了看自己最喜爱的一件衣裙。沉思了一会，便蹑手蹑脚的走到陈时命跟前……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一阵清风袭过。

    ‘呼~’

    陈时命缓缓吐气，睁开眼却看见眼前一个少女蹲在自己前面，流转着水波的眼眸一闪一闪的看着自己。

    换个场景应该是极为美的画面，只不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山林间就多了些几分惊悚。

    心中一惊。

    陈时命只来得及撑住草地以防摔倒，若是叫人看了去，怕不是这胆小鬼的名号就传遍了景阳镇。

    小镇上这上至八十岁老奶奶，下至三岁孩童都能给你说出个花儿来。

    他脸色神色不变，内心却有些慌乱。

    而对面赵宣文跌坐在草地上，裙后沾着一些草屑还泛着一些泥土。眼中有水雾在流转，可怜巴巴的看着陈时命……

    他心中警铃大作，学堂里那小冲天辫哭之前可就是这副模样。

    若是给那小冲天辫嚎出来半条街都听得见他的哭喊，声音那叫一个惨绝人寰，那不知情的外乡人听了，还以为是哪家子人出了大事儿。

    虽然不见她哭过，但给她哭出来还了得小冲天辫就能哭出这般响声，只怕她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    一念至此。

    陈时命起身拍了拍手掌，脸上带着温煦伸手笑道：“没事吧！”

    庞眉皓发，目若星辰。黑衣压不下其三分神采，端是夺人眼眸，艳红如红莲草也在少年起身后黯淡失色。

    赵宣文脸上有些发烫，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，就好像在战场胜利后举行狂欢一般，手颤颤的放在少年的手心中。

    一把拉起赵宣文，从行囊拿出一块四四方方的锦布，将锦布整理好后铺在草地上，陈时命迅速说道:“在上面打坐吧，趁着红莲草逸散出来的灵气，先感知一下灵气。”

    “嗯！”

    少女有些慌乱的点点头，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，急忙盘坐在锦布上。

    陈时命亦无多想，只是以为少女被吓到未缓过神。

    随意坐下，闭眼继续尝试着不曾成功的念想，即使从未感知到灵气，少年也未曾放弃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若是稍有修为的修士在此，便能火红的灵气汇聚在山林间，而少年吸入的灵气却又从毛孔间逸散出来。

    真是奇也怪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