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福祸相依

断拱火道：

    “李三儿，你特娘的就这点力气？是不是前天去城里找小娘子，把自己腿给搞软了。”

    “别让我看不起你啊，要是让老子来，一脚能把这小杂种踢出屎。”

    被两个同伴一激，李三儿觉得面皮上有些挂不住，对柳顾愈发记恨，挥舞刀鞘不停地抽打着他。

    “小杂种，给老子喊疼，喊出来让老子开心了，我就放你一马。”

    柳顾死死咬住嘴唇，鲜血染红了牙齿，顺着下巴流到地上，但就是不喊。

    “奶奶的，你小子有种，老子现在砍下你一条胳膊，看你到底疼不疼。”

    矮胖男子失了颜面，气急败坏的将柳顾踩在脚下，拔出长刀，在后者弯折的胳膊上比划起来，森寒刀光上倒映出少年脸上的痛苦与不甘。

    可恶，明明自己马上就要攒够咸鱼值了，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，为什么，为什么会这样？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！

    这一刻，柳顾前所未有的渴望拥有力量，压抑疼痛的身体内，似有一星无名之火即将点燃，他想起了前世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：

    “这世间你所遭遇的所有不公平，都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足。”

    萝卜头大的王二牛见大哥被欺负，边哭边握紧两个小拳头捶打李三儿的腿，想把大哥救出来，却被另外两人一把拽开。

    其中一人笑嘻嘻的拧着稚童的脸颊肉，说道：

    “别捣乱，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哥的样子，这就是逞英雄的下场，要不是上头留你们还有用，你们早就被老子砍碎喂狼了，不知好歹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刀刃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度，朝着少年右臂斩下，肆无忌惮的狞笑中，悲剧的结局似乎已然注定。

    柳顾不甘的怒睁双目......

    “住手，你们在干什么？”

    即将断臂之际，一道且怒且急的呵斥声在牢房外响起，矮胖男子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长刀在距柳顾右臂不足两厘米处停下，破空的气劲吹乱了他额前狼狈散落的头发，不过一眨眼的功夫，他已经将前世今生自己与右手相慰相依的快乐时光回溯了个遍。

    啊勒？好像有点回忆早了，真是尴了好几尬！

    这么说，我不用当神雕大侠了？

    绝境中忽逢希望，心情激动的柳顾赶紧抬头看向希望的源头。

    一袭月白色长袍的杨耀文站在走廊，横眉冷对几个山匪，目光中不耻与愤恨皆有。

    掐着王二牛脸颊的山匪见状，将手中的稚童丢在地上，向杨耀文笑眯眯地赔罪道：“原来是杨大人啊，难怪刚才那一声正气十足，不愧是读过圣贤书的人，与我们这些大老粗就是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接着，他话锋一转，道：“不过，您也知道，李三儿他就这样，最见不得别人哭哭啼啼，加上昨晚被那些失控的小杂种咬掉一根手指头，这才心里有气，想出手教训一下这小子。”

    “您腹中有正气，能去春燕楼泄一泄，我们心中有怨气，自然也得找机会发泄一下嘛，不然到时候也失控了，不就麻烦了，您看是这个理儿不？”

    杨耀文脸色微变，并未回应，而是死死盯着持刀的矮胖汉子李三儿：“放开那个少年，跟我到何大人那里领罚。”

    李三儿显然是个暴脾气，将柳顾一脚踢开，对着杨耀文骂骂咧咧道：“姓杨的，我们叫你一声大人那是看得起你，还真的把自己当个人物了，没加入长生密教前，像你这样的无用书生，老子别说杀了，光是玩过的都不止两手之数。”

    “奶奶的，不过是仗着自己入教的时间早了一点，和上头的大人混了个脸熟，才有了今天的地位。不然就凭你，也敢和我这么说话，问过我手中的刀吗？”

    被几个山匪这样羞辱一顿，饶是杨耀文有些养气功夫，也被气得不轻，长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，他脸色铁青道：“擅自残害尚在观察中的源体，对上级出言不逊，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后果？”

    李三儿对前者的警告置若罔闻，反而一反常态的倒持长刀归鞘。

    莫名的，柳顾突然觉得现场的气氛瞬间冰冷到了极点，也紧张到了极点。

    另一个看热闹的山匪眼见气氛有些不对，急忙将李三儿挡在身后，打圆场道：“杨大人您消消气，别跟李三儿这浑货一般见识，他就是因为月圆夜快到了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，加上受伤，才拿这些源体出气。”

    “反正这小畜生也没缺胳膊少腿，送到梅大夫那儿用点药就能治好，都是密教中人，自家兄弟，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。”

    “李三儿，你也是......”

    山匪刚想转身假意呵斥李三儿几句，然而，口中的话尚未说出几个字，在场众人便感觉一股暴虐的气息从他身后升起。

    “给我滚开，老子今天要活撕了他。”

    不似人声的话音未落，一个铁灰色的怪影蛮横的推开山匪，势若千钧，疾若奔雷，如乱石穿云，视手臂粗的木桩为无物，瞬间撞飞了牢房外毫无防备的杨耀文。

    “轰......”

    走廊的墙壁以撞击点为中心，一道道蛛网状的裂纹咔嚓咔嚓的迅速蔓延开来。

    尘土弥荡间，未曾反应过来的众人一脸呆滞，倒在一旁的柳顾更是目瞪狗呆。

    因为他在后面看的真切，那个势不可挡的怪影就是李三儿。

    只是方才的李三儿身披一身铁灰色的鳞甲，从头到脚遮的严严实实，手指尖长如钩，寒芒森森，不像人，反倒像是一头铁甲异兽。

    莫名的，柳顾感觉体内那一丝星火砰然炸裂，烈焰熊熊。